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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18日 星期日

【奧修文摘】為什麼沒有人喜歡被批評,而又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批評別人?

 

鍾愛的師父:為什麼沒有人喜歡被批評,而又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批評別人?

       哥雅提,自我非常的敏感而脆弱,並且非常害怕別人的批評,自我仰賴別人的意見為生。它沒有它自己的實相,它不是一個真實的實體,它不是實質的存在物——它只是一個由別人的意見所拼湊而成的集合體。

       某個人說:「你很美。」你就將它搜集起來。另外一個人說:「你很聰明。」你又將它搜集起來。再一個人說:「我從未碰過像你這麼特別的人。」你又將它搜集起來。然後有一天某個人過來告訴你:「你真是令人討厭!」時,在這種情況下,你怎麼可能受得了別人的批評?它違背了你過去對自己一貫創造出來的形象。你會反擊,使盡全力和他爭吵,但無論你怎麼做,頭腦都已經銘印下這些意見了。某個人說:「你很醜。」又有人說:「你很蠢。」在這個世界上有千百萬人,而他們全都有他們的意見、喜惡。

  因此,你的自我變成一鍋大雜燴,一個非常相互矛盾的現象。一個部份說:「你很美。」另外一個部份說:「胡扯!你很醜!」一個部份說:「你很聰明。」另外一個部份說:「安靜!閉上你的大嘴巴!你根本就很蠢,再蠢也不過了!」因此人們活在一種很混亂而迷惑的狀態中。他們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聰明還是愚笨,美還是醜,聖人還是罪人——因為可能有一個人將你稱作是聖人,而另一個則將你稱作是罪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各種不同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有各種不同的道德觀。

  你的鄰居也許是一個基督徒,而你則是耆那教徒,基督徒可以喝酒,沒問題,事實上,耶穌基督本人也愛喝酒。但是耆那教徒卻連夢裏可能也無法想像馬哈維亞喝酒的樣子。那是不可能的事,這個想法本身就是想像不到的。但是對基督徒而言,耶穌曾經做過最偉大的奇跡之一便是將水變成酒。如果馬哈維亞在現場的話,他也許會做出相反的奇跡——立刻把酒再變回到水。

  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你偶爾會喝一點酒,那麼你是一個聖人還是罪人?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說法。在甘地建立的社區裏品茶是被禁止的,更不要說是酒了!茶,可憐的茶,天真無邪的茶居然被禁止!而佛教的和尚世世代代以來都在喝茶。事實上,他們認為茶可以幫助靜心,這或許有一點道理在,因為它會使你保持清醒。佛教的靜心很容易使你打瞌睡:以同一個姿勢坐上幾個小時……只要試試看,十分鐘後你就會開始做夢了。在一個小時後再要保持清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茶多多少少會有幫助。事實上,茶是佛教徒發現的,是佛教最偉大的師父之一——菩提達摩——發現的。茶這個名字來自菩提達摩待在中國的時候所住的寺廟的名字。那間寺廟在山頂上,因此被喚做塔(Ta)。而在中文裏,塔的發音近似於茶(cha),因此茶在印度文是chai,在馬拉第語是cha,在英文是Tea,都是來自中文的茶(cha)。

  禪的創始者,菩提達摩發現茶。而天主教則是世世代代以來都在他們的修道院裏釀造酒。你會訝異於天主教的修女和神父一直在釀造最好的酒。年代最久的酒只有在歐洲年代最古老的修道院裏才找得到,年代最久且品質最佳。酒,居然會在修道院裏被釀造?這是哪門子的修道院?是誰決定這樣做的?

  事實上,這再度是有道理在內的。佛教的靜心指的是觀照,而茶內含有某些化學成分可以幫助觀照——它有刺激的作用。因此如果哪天有另外一個菩提達摩出現,然後說:「抽煙好。」這也是有可能的,因為煙草中的尼古丁也是有刺激作用的。如果茶可以幫助靜心的話,那麼抽煙也可以。煙現在仍然在等待它的菩提達摩出現,那時你就更可以肆無忌憚地抽煙並且覺得很清高,你抽得愈凶,就會愈像聖人。

  酒會變成修道院的創建之一並不是一件意外。耶穌說:沉醉在上帝之中便是祈禱。耶穌的路是屬於愛之路,而佛陀的路則是屬於靜心之路。佛陀決不會允許門徒喝酒,但是對茶他也許會同意;而耶穌則會允許門徒喝酒,因為酒可以讓人嚐到徹底的解放、沉醉,擺脫自我,忘掉自我以及所有憂慮是什麼滋味,它可以帶給你一個對於那未知的瞥見、滋味。

  但誰有資格決定哪邊是正確的,哪邊是錯誤的?所有這些想法都飄散在空氣中,接著你捕捉到它們,再從這些東西製造出自己的形象。因此它註定會是一鍋大雜燴,不可能會很清楚明確。因此你會很害怕有人批評你,因為他會將你的那堆大雜燴帶到表面上來。你反抗的並不是他的批評,你反抗的是他將那些你一直用某些方式壓抑在自己裏面的問題帶到表面上來的這個事實。他使你察覺到自己的問題,沒有人想要察覺自己的問題,因為如此一來你就得要去解決它了,而這是一件複雜而費力的差事。要解決自身的問題需要勇氣。事實上,你也許根本就不想要去解決那些問題,因為你也許在你的問題上面投資了些什麼——一定是有,因為你已經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了,所以你一定是對它們有所投資。你也許是不喜歡改變你的生活方式。如果你會痛苦不堪,也許是因為你喜歡保持痛苦不堪——無論你在表面上說什麼,那時另外一回事。無論你有何說辭,但在內在深處你也許寧可維持痛苦的局面。

  例如說,有個妻子注意到丈夫唯有當她生病的時候才會對她愛護有加,但是每當她健康的時候,他就會完全忘了她的存在。當她健康的時候,他便對她不聞不問;當她生病的時候,純粹出自於責任、義務,他會過來坐在她身邊,把手放在她頭上,否則平常他甚至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你們可以去問那些丈夫:「你上次看見你妻子的臉,和她面對面是什麼時候?」如果你的狗走失的話,你也許還能認出你的狗,但是如果你的妻子走失的話,你也許得去問鄰居她長什麼樣子,因為他們會比你清楚——就好像你會比較清楚鄰居的太太長什麼樣子一樣。誰會去看他自己的老婆?

  穆拉.那斯魯丁去看一場戲。劇中有一個男人深深地愛上一個女人,演員表現出的浪漫多情讓穆拉不禁對他太太說:「這人是不錯的演員。」

  太太告訴他:「你知道嗎?——那個和他演對手戲的女人真的是他太太。」

  穆拉說:「這樣的話他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演員了。」

  要對自己的妻子表現這麼浪漫、多情……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在這個國家旅行二十年之久,曾經待在千百個家庭裏,我不斷地看到:當丈夫不在家的時候,妻子似乎都很開心、很高興,等到丈夫進屋子後,她就會開始頭痛,躺在床上。我很注意在看,因為我剛剛也在屋子裏。看到才一分鐘前,她人還好好的——怎麼好像進屋子的不是先生而是頭痛。

  慢慢地,我瞭解到這個邏輯。這其中有很大的投資在內。而且記住,我不是說她只是在假裝頭痛而已。假裝太久也會成真,它會變成一種催眠。我不是說她並沒有遭到頭痛之苦,記住,她也許吃盡了苦頭,而且只要丈夫一出現就足以啟動這整個過程!這個狀況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現在它已經變成一個自動化的過程。所以我不會說她是在欺騙她丈夫,她是被她自己的投資所騙。

  當你有某種自我的形象,而不想要讓它被改變時,批評自然會成為一種干擾。


  你們一定知道小紅帽的故事。

  小紅帽去看她住在森林裏的祖母。壞野狼為了要吃到她,將她的祖母一口吞下,假裝成她的祖母躺在床上。他穿著祖母的睡衣,戴著祖母的睡帽,蓋著棉被。

  小紅帽到的時候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她看著祖母的眼睛問她:

  「祖母,你的眼睛怎麼那麼大!」

  「因為這樣才看得到你啊!親愛的。」

  「但是,祖母,你的鼻子也好大哦!」

  「因為這樣才聞得到你啊!親愛的!」

  「但是,祖母,你的手臂好粗哦!」

  「因為這樣才抱得到你啊!親愛的!」

  「但是,祖母,你的手怎麼會有那麼多毛!」

  「嘿!你到這難道只是要來批評我的嗎?」

  任何事都會有個極限,超過那個限度以後就沒有人喜歡被批評了。但是這個故事的另外一面是,每個人都喜歡批評別人,批評讓你覺得很好,如果其他人都很差勁,間接地便會讓你覺得自己很好,如果每個人都是騙子、偽君子、不誠實、狡猾,這會給你一種很棒的感覺:好像你沒有那麼不誠實,你沒有那麼差勁。這使你稍微鬆了一口氣,幫助你繼續不誠實下去,因為別人比你還不誠實。在這個不誠實的世界,如果不跟他們這樣玩的話,你要怎麼生存下去?

  每天一大早翻開報紙會讓你覺得很好——全世界發生了這麼多醜陋的事,這麼多的暴力、謀殺案、自殺、強暴、搶劫,相形之下你真是一個聖人。因此人們不喜歡在早上讀聖經或是吉踏經,而是喜歡讀報紙!讀吉踏經會讓你覺得自己像是個罪人,讀聖經的話,你會開始感到陣陣的顫抖,地獄必定會發生在你身上,你已經在地獄之路了。而且這些經典把地獄描寫的這麼逼真,帶著那麼鮮明的色彩,足以讓每個人讀了都會害怕。但有一件事似乎卻是確定的:你不可能抵達天堂,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沒有人喜歡讀經,沒有人喜歡聽經,那就是為什麼如果你到廟裏去,你會發現幾乎每個人都在打瞌睡。我知道有些醫生要失眠患者去聽宗教佈道。如果沒有任何安眠藥有效的話,不必擔心,去聽一場佈道,它是最有效的安眠藥——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的安眠藥可以打敗它。人在聽佈道的時候就會開始打瞌睡。這是一種保護網,免得自己把經文聽進去,否則聽完後你幾乎可以確定天堂之門將不會為你而開,你註定會下地獄。那些話會擾動你的心神,掀起莫大恐懼,而且你似乎沒有辦法逃離開那些恐懼。

  因此,每一個人都喜歡批評,而且不只是批評——每一個人也都喜歡去誇大別人的錯誤。你試著要讓別人的錯誤看起來好像很嚴重,因為如此一來,相較之下你的錯誤便會顯得微不足道。而神是慈悲的!神就是慈悲!你犯的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而且你看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罪人存在。

  當審判日來臨的時候,絕對可以確定的是將不會叫到你的號碼,你不會被輪到。隊伍太長了,而且得在二十四個小時內決定哪些人要下地獄,審判日只有一天,但卻有成千上萬的人要審——成吉思汗、亞歷山大、希特勒、墨索里尼、帖木兒、史達林,還有毛澤東……這些人將會站在最前面。你會是隊伍的最後一個,絕對輪不到你的號碼。如果你用放大鏡看人的話,就可以確定這一點了。

  某晚一群狂熱的群眾衝進籃球比賽的場地,其中一位裁判員認出他的太太也在其中,便把她叫到一旁,告訴她如果她可以在接下來他要執哨的比賽中,離場子遠一點的話會比較好。

  她回答說:「這樣我也站起來噓好了,那也不壞啊!」

  自我不想要被批評,卻又想要批評每一個人。要覺知到自我的這個策略,覺知到他是怎麼樣在滋長自己,怎麼樣在保護自己。除非你完完全全地覺知到所有這些自我狡猾的把戲,否則你絕對無法擺脫得掉它。擺脫自我的束縛是宗教生活的開始,也是門徒生涯的開始。那時你將再也不會擔心別人怎麼說你。

  只要看我就知道了……整個世界都在說我,我甚至不會去讀那些報導。每天早上拉西米都會拿上百份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語言的報導來給我看。誰在乎?如果他們享受製造謠言的樂趣的話,就讓他們去享受好了,讓他們的生活有一點樂子。這完全沒有什麼不對,他們無法傷害到我。他們可以毀掉我的身體,但是他們不可能傷害「我」。我沒有屬於自己的形象,他們也不可能把那個東西毀掉。而且我不會做出反射動作,而是會行動,我的行動發自我自己,而不是由任何人所操縱。我是一個自由之人,我的行動是自主的,而非被人強迫的。

  學習自主地行動的藝術。不必擔心別人的批評,也不要對別人的讚美有興趣。如果你對別人的讚美有興趣的話,就不可能不會在意別人的批評。對兩者保持疏遠、冷淡。讚美或批評都是一樣。成功或失敗,也都是一樣。AES DHAMMO SANANTANO。

摘自奧修《法句經》第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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