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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9日 星期三

(文摘)男人/女人能量工作。莎加培雅 (2) 蘇瑞菈的個案



這個案例以現在式記錄,希望當它呈現時,你感覺你也在那裡……


蘇瑞菈(Surela


蘇瑞菈是「奧修治療師訓練」裡的學員,這個訓練已經進行了一年多。以這訓練來說,她有一個與他人不同的背景:精神科醫師的身份。通常人們來上這個課程是想學習如何成為治療師,但她在這裡是為了改變作治療師的方式。她談到參與這個示範個案的原因時說:「我需要一些指引,因為我真的完全不享受工作,我想要往前走幾步,或至少一步也好,但我不知道要怎麼走,或走去哪兒。我感覺此刻我被我的角色限制住了。」


我問她工作上的事,發現她目前在一間與醫院有關連的診所工作。她的患者不需要住院,所以白天時她在精神科的診間工作。


我知道她之前結過婚有小孩,現在離婚了。我問她是否有男朋友,她有點害羞地回答有一個新男友,她感覺到「在這個關係中有很多的天真、喜悅和平靜——這對我真的是很有幫助。」我得知這位新男友是名建築師,但是從事透視圖設計,為一群表演者作無名場景佈置。


訪談完畢,我邀請她躺在一張墊子上,進行我所說的「能量工作」。我依次握住她的腳,把手掌放在她的腳底;接著慢慢地把手放在七個脈輪上方,七個脈輪位於軀幹的底部與頭頂之間。


左腿代表她的女性面,我發現到能量是四散、朦朧、未成形的,而且這個人不是很快樂。我感覺沒有和她的臨在連結。依我的經驗,我會猜這個人在內在男女的關係中不是支配者,也不是選擇這個工作狀況的人,但可能是向我求助的人。


在右腿上,這個人物有著非常明確的形體。我在這裡看到了精神科醫師,雖然此時沒有患者,他坐在一張桌子前,指揮著周遭的人們。這是一個忙碌的場所,除了他每個人都在做事,有些人(全是女人)正在牆邊一排的櫃子上把檔案歸位或抽出,大家都在專心聽他的指示。我有個感覺是:他喜歡四周井然有序。儘管所有這些細節都很清楚,還是有個大問題:沒有臨在感,這個人物是完全單調無聊的。當我想透過靜心找到一個與他的連結時,完全找不到。


檢查其餘的脈輪,我發現沒有任何的臨在感,雖然在心和頭部都給我一種最近有些什麼就要冒出來的感覺。有個大驚喜是:當我與氛圍連結時,有紮實的臨在感,令人印象深刻。對我而言,這代表某個帶著這份神奇品質的人存在於身體之外,而且一定是女性,因為男性非常在身體裡面,可能只有他住在身體裡,也難怪她是朦朧不成形的。無論如何,因為在這個氛圍上的臨在感,我將她看作兩者之中較有愛的一方。


我對蘇瑞菈解釋,我們即將用個案的下個階段,來會見這兩位人物,也就是我會一一跟他們談話。然後我會把他們放在各自的椅子上,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有一陣子,我們只是觀察這情況,沒有任何改變他們的想法。


訪談


首先我面談內在女人(我總是從較多愛的一方開始)。我請蘇瑞菈用眼罩遮住右眼,左眼成為「她」來看著我,回答關於工作、她的品質、以及生命中的優先順序等問題。她一度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妳有工作嗎?」因為她覺得和病人在一起,比較多是「享受」多於「工作」。


她說:「這就這樣發生了,我什麼也沒做。我在城裡的另一區有自己的小辦公室,我在那裡看診,在那裡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我可以只是和人們在一起。例如,當他們正面臨焦慮的時候,我就只是在那裡陪著他們。」透過這個方式,我得知蘇瑞菈每週和兩三個客戶有一個私人活動,這是之前沒有提到的。


這個女人是那個想要一份新工作的人,因為她覺得受到壓抑。當我請她再多說兩個除了「壓抑」以外的品質來代表她時,她說「有直覺力的」和「溫柔的」。她在生命中的優先順序是:


  1. 以閃耀的方式活在每天的生命中。
  2. 分享。
  3. 美麗。


接著重新調整眼罩,現在它遮住了左眼。在內在男人回答我問題的過程中,「他」從右眼看著我。他告訴我他有工作,但非常厭倦了,他得去做很多自己並不真正相信的事。

我好奇他怎麼能夠待在這樣的地方,他回答:「因為對我而言,還是有可能做一些我真正相信的事,我得到了部分我喜歡的,就是和別人一起工作,而且我得到錢!(帶著很大的能量這麼說)錢是我賺的。」


當我要他說出三個代表自己的品質時,他說:「我很有彈性,我很擅長促成事情發生,我相當目標取向,而且我總是達成目標。」他在生命中的優先順序是:


  1. 我的孩子會得到很好的撫養。
  2. 有些人在我身邊,而且我有個還不錯的地方住。
  3. 某個地方或系統的一部分需要我,而那是對人性發展有幫助的地方。


我立刻對前兩個優先順序給他回應,它們都是關於一種舒服的生活。第一個當然是為了他的孩子,他們該有舒適的生活;第二個是為了他自己要有個舒服的生活,有人在身旁且有個好地方住。我問他,「舒適」對他來說是最最優先,這句話是否為真?他回答:「是的,我想我同意那一點。」然後他對自己創造舒適的能力顯露出自豪。


接下來,他優先順序的最後一項是一份依賴,需要被某個人需要。我問他,他想要依賴某個需要他的人,這點是否為真?他回答:我想要以某種方式成為一個團隊的一份子,我早期曾經是一個足球隊員,我選擇精神醫學作專業,原因之一是它比其他領域有更多團隊運作,所以我喜歡團隊工作。」


訪談結束,蘇瑞菈閉上右眼拿下了眼罩。


彼此的描述


休息一會兒後,我請蘇瑞菈坐在我指定代表她女性能量的的那張椅子上。這張椅子代表我之前提到的根據地——女性這邊的。蘇瑞菈閉上眼睛,同時我根據在腿上看到以及她告訴我的,來描述這個女性人物。而蘇瑞菈將要變成這個女人,然後根據自己當下的內在經驗來描述她。


簡單來說,我對她的描述是:她很天真,有些生命中的新事物正在她身上發芽冒出——就好像一直是冬天,現在春天來了——例如在心與頭部。但在心底深處,她並不快樂,即使是現在。她擁有一些很美的品質,像是和善和敏感度,但她不是很清楚。或許我指的是還未具體成形——不太習慣展現她的工作與看重她的貢獻。她在氛圍上有許多的臨在,也因為這點在工作上有些事默默地發生,然而她還未能給這些發生的事一個可辨識的形狀或形式。


接著蘇瑞菈描述這個女人是「非常警覺,總是往後站一步。她有一點害羞,但某種程度上又有一股力量,當她能信任自己所在的位置,總是想前跨一步。」


我邀請蘇瑞菈移動到她正前方的空椅子上,並向她解釋女性仍會留在她的椅子上,是身體移動到對面,坐在男性能量的椅子上。蘇瑞拉變成男人,回看向女人,以男人的觀點來描述她。


他的描述還蠻正向的,例如他說她很纖細但並不脆弱;有柔和的色彩;很性感、很美、敏感、細心。他對她的抱怨只有:太低姿態與缺乏勇氣。他大多談到的是和她在一起有多麼舒服,顯然她把他的第二優先事項照顧得很好。


蘇瑞菈換回到女性能量的椅子上,從女人的角度看著男人。她描述他是「安全、像父親般的照顧者,單調但安全。」我認為這還沒揭露全部的事實,所以請她再告訴我一件關於他的事。她面有難色,我說:「這是我最後的機會可以聽到妳是怎麼說他的,所以請試著䀆可能詳細。」她終於承認:「他成功地建立起一個非常棒的舒適區,然而同時我也可以看得出他也在保護我、約束我;還有他會這麼無趣,是因為每件事都那麼已知而確定。」


調整


現在我感覺到讓一些事情走到新方向的動力。我對女人說:「要走出這個壓抑的方式——假如妳夠勇敢的話,是離開他舒服的氛圍,選擇妳自己住的地方。我們馬上就可以來做這件事,如果妳願意,妳可以帶著妳的椅子到這個空間的某個地方,代表妳選定的新地點,那是在他提供給妳的舒適氛圍之外。在那裡事情是未知的,但是是活生生的,妳想要試試看嗎?」


蘇瑞菈移動她的椅子,換了大約五六個地點,最後選定了一處。


我要她現在專注在這個想法上:她不需要男人來告訴她接下來要做什麼。現在她有自己的房子,她會用很好的直覺力來決定要採取什麼行動,當她付出某些事物給存在,某個人會為那件事付給她酬勞,而我不認為那會是在男人工作的醫院裡,她也這麼認為嗎?


「是的,」她回答:「我想它會是一個有我自己患者的看診室的地方,一間非常不同性質的診所。在那個地方,我已經在談在一份工作,而且初步的結果出奇的好,至於後續的討論,我會試著說得比他(內在男人)多一點。」


我很驚訝她已經做了這件事,而且沒有人跟我說過——就像個祕密一樣。我對她說:「只有妳,妳自己完成了全部的協商,內在男人沒有理由要涉入,因為妳才是跟這間診所達成協議的人。這只是一個需要他的舊習慣,而且他喜歡被需要;你們兩個一起在這裡產生了不好的連結。我想在這個個案裡看到的是,他要試著找到自己是誰,如果他不被需要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首先妳不應該需要他,只要妳需要他,這份壓抑會繼續,因為他會給妳一些東西,但要付出代價。」


內在女人同意這點。


現在,在我的要求下,蘇瑞菈移到男性能量的椅子上。我問這個男人,現在「(這個女人)第一次帶著身體離開了你的影響範圍,她以前從來不曾要求要使用身體,只是帶著靈魂在某處,現在她帶著身體到她想去的地方。」他感覺如何?


他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累了。而面對這個他再也不被需要的情境,他的回應是:「我是個蠻單調的人,我會躺在沙發上,或看看書,或四處走走,看看人們。」


我對他說:「假設你是個單調的人,意思是你並沒有內在的生活,是這樣嗎?」


他回答:「目前我還沒有想過太多這方面的事,對。我一直非常忙於安排所有事,讓我夠累的了。」但他說,假如他不在生活中做出這麼多安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許我只是必須讓自己無聊一會兒,直到一些事發生。」


我問他是否喜歡靜心。他說:「是的,那是非常好的旅程,但我不會主動去做。」


我們換回到女性能量這邊,我問她:「現在妳不在一個跟他要些什麼的位置上,對妳來說他看起來有什麼不一樣的嗎?」她說:「他是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但現在他已經後退了一步。」


依我之見,這男人並沒有後退一步——他只是展現出一直以來的狀態,但女人己經向前跨了一大步。她繼續說:「我感覺變大了,感覺他小了一點,他看起來也滿意那樣,他對新診所的反應真是驚人。」


我對女人再次強調,如果她要那份新診所的工作,她應該全部自己來做——投入她的一切,暫時不要讓他工作。「然後妳要進入身體,妳需要身體;那樣妳會具體成形,完全按照妳要的方式去做這個工作,不需要問他的意見。」


她才開始了解:「所以現在我可以負責協商,上次那個說了一些重要事情的人其實是我,而且我還可以說得更多。」不只更多,而是一切。她同意,是一切。


敲禪棒


這個個案可以在此停下,但即使有違我平常的工作原則——較沒有意識的那一方可以保持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好,我發現自山緊追著這個男人,因為他很懶惰,還躺在他的長沙發上。


所以我們再次來到男性能量這邊,我問他:「當內在女人為這份新工作完成了所有協商然後去做,你發生了什麼事?」他說想要和她分享,想要支持她。


我反駁他說:「好,首先,她不需要你的支持。再來,你的內在沒有人可以跟她在一起,這是問題所在:你很乏味,是你告訴我你很單調的。」


他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很空虛,也許我會去度個假。」我心想:這是另一個長沙發。


換到女性能量,我問她是否是她選擇了一個新男友。她說:「是的,他是第一個在許多方面滿足我的男人。」


我說:「妳交的新男友似乎不像這位(內在)男人,所以我不認為他最後會一直是妳的男朋友(她看起來有點失望)。然而,當下妳需要他,妳需要一些作為女性的事物,而妳已經找到了,那很好,試著對內在男人說:『我需要一些你無法提供我的東西,所以我選了這個新男友。』」


內在女人試了這句話,臉上充滿了光芒,她說這是真的,而她甚至告訴內在男人:這個對她來說是真的很好。而他確實是!


換邊


我問內在男人:「是你選擇了新男友嗎?」他回答:「不是。」我說:「她需要一些東西,所以她去找到了,讓我相信她不像你說的那麼缺乏勇氣,她有一個不一樣的男朋友,對你來說沒問題嗎?」


他回答:「是的,因為我很累了,我有我的極限,我相我們對彼此感到厭倦。」


我同意他:「完全沒錯,所以之前儘管她還沒搬出你的房子,她仍然接受一切的舒適,那是不好的狀況,而現在她選了一個不同的男人,也搬出去了,即將有自己的工作,她會和新的男人在一起,事情將會好得很多很多。所以你可以看到對你而言,你說:『我想要與她分享,我想要支持她』那是多麼瘋狂嗎?那完全不切實際。」

內在男人開始嘲笑這份荒謬。他說:「我有點分離焦慮。」

我回應說:「是啊!好的,那現在有一份分離焦慮感在那裡,而這就看你有多想創造你的生活了,假如你想要,你可以成為她的夥伴,但這要下點功夫。」

「嗯……」他若有所思。

不過我繼續加壓:「一個人不能只是說:『噢,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就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切會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得到這個訓練課程的示範個案,而且這是最後的個案,再來就結束了。你懂我在說什麼嗎?不要讓這個訓練沒有被利用就過去了。」

他說:「現在我沒有聽懂。」

「你跟我提到躺在沙發上,說要去度個假,你沒有說要走入內在,或對其他人敞開自己。」

現在他懂了:「嗯……對噢。」

「你沒有談到愛,也沒問:『我內在的愛在哪?』或是『我要往哪裡去?』這些都是重要的問題。在你現在的工作裡,你只是在討人喜歡,不論他們期待什麼你就去做,這是一種駱駝的行為。」

「噢——駱駝!」他很訝異地認出一種他(在團體中)學過的行為模式,就是你從別人的認可得到滿足,而且你為了自己的身分而依賴這份認可。內在男人說:「我會試著去抓到內在的純真。」

但我知道「試著」和「抓到」的字眼並不是伴隨著純真,我告訴他:「『試著』這個詞仍然是在欲望的向度,真實的情況是待在『我不知道,我必須看看,我不知道……』像是深深地承認你不在任何地方。」他同意這點:「是啊!我不知道我在哪。」

接著我告訴他:「幸運的是,她已經帶著你離開你的牢籠。在新診所的工作不是你的,而是她的。那只是一小段時間的兼職,但意謂著你有機會去做別的事,實驗會帶給你喜悅的事。(對話短暫停頓)我對你有一點嚴厲,是因為你一直在說:『啊?什麼?咦?啥?』」

內在男人大笑了起來:「是的,是嚴厲。我信任妳。」


我們再次交換到女性能量那邊,我對內在女人說:「我很高興妳是開心的,跟新男朋友,跟私人的患者,以及㝷求一份新的工作,還有妳目前協商工作的事。我很高興看到妳開心,這是很棒的一步——對這個情況有很大的幫助。」


她看起來洋溢著幸福與感謝,但注意到內在男人相當失落。


「失落?沒錯。」我說:「對我來說,這節個案是關於一些事實:妳在一個好位置,而他很迷惘。但這是很典型的,不用擔心,這很正常。」


內在女人笑了。


我繼續說:「不尋常的是,這個女人實際上已經好幾步都走得不錯,有協商,有新的男人,在妳來到這節個案之前,已經有了很多很好的行動。」

「是啊!」她說:「而且房子準備出售,我要搬進一間小公寓,我決定的。


哇!真是令我印象深刻,她在幕後已經做了那麼多事。「所以一切在當下正是好時機,稍微搖晃一下這個人(內在男人)的生活,那麼他就必須有所回應,他必須找出答案『我要向內看向哪裡來做出回應?』妳喚起了他!讓每件事都激起他的反應,這很好!」


我們在這裡結束這節個案,我請蘇瑞菈坐回中性的椅子——觀照者的位置,個案一開始的地方。


一些技術性細節


我沒有事先計劃這節個案,只是一步步地進行。但在身體能量閱讀結束前,已經有兩三件事是清楚的了:


  1. 女人有臨在的品質,但她不在身體裡。
  2. 男人掌控身體的使用,但他沒有臨在的品質。
  3. 女人需要改變一些事情,男人則還沒有加入改變——他選了這個工作,而且自我從現有的情況得到好處,在當下他是這對伴侶中的支配方。


我接著做了訪談,我之前沒有提到,但是在訪談過程中,我分別問了雙方是否他(她)們是門徒。你或許會問這是什麼意思,當然這也許有眾多不同的含義,端看你在對誰說,但以說明的目的來講,他是指:一個成為「空無」的承諾——那正是內在男人在個案結尾時所在的空間;一個「不知道」(not knowing)的承諾,在其中你承認頭腦無能為力帶你到任何地方;一個觀照頭腦欲望的承諾,但對頭腦欲望什麼都不做,等待一個來自腹部跟心的行動,而不是頭部的心智決定。


師父(在這裡指的是奧修)完全不做什麼,他只是在場。而那份臨在的光輝,支持了「本質」(being)的自然能量開始移到門徒的雙腳、腹部與心。任何桑雅士(奧修門徒)都認得這種「愛接觸到愛」的感覺,然後自然很快地,這兩種愛無法被分開了。


內在女人告訴我她是門徒,這是很顯然的,從她的優先順序項目可以看得出來(我稍後再多說明一些)。當我問內在男人這個問題:「你是門徒嗎?」他回答前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算………………」不像女人的回答㓾麼有說服力,但還是一個「是」(的答案)。


所以這是一個對他有利的加分,讓我追著他不放。假如他說:「不是。」他不是門徒,對發展他內在的本質沒有興趣,那麼個案就會在女人得到支持後停下來,男人的封閉會默默得到尊重。


創造恐懼的優先事項


當我在和某個人物(內在男人或內在女人)做訪談,其中一個問題是有關生活中的優先事項。這個人物可以選三項,然後我會看看它們屬於哪個範疇之下:愛,還是恐懼。一些優先事項實際上在你的生命中創造了恐懼,例如:安全感、舒適、平安、金錢、聲望,還有一些其他的。


假如你要安全感才能放鬆,反而會覺得更沒有安全感,因為生命本身是不安全的。所以一個想要安全感的人,就得變得警戒、緊繃、嚴苛,來確認安全感維持在同樣的程度或是有所增加。這些以恐懼為前提的事,你放鬆下來時,你想要的東西就會消逝。


而相對地,其他的優先事項在你放鬆時會增加。例如:知道你自己、靜心、創造力、喜悅、敏感性、美的事物、信任。這些會引領你走向愛,因為你越放鬆,你會感受到你的本性就是愛。


女人的優先順序——在每天的生活中閃耀發光、分享、美麗(在她的案例裡,「分享」還有待商榷,但一般而言是分享是愛的優先順序。)這些是以愛為優先。男人的優先事項全部以恐懼為優先,隱藏了生命不會提供足夠的舒適給孩子和他自己的信念。這些優先事項隱藏了他認可的需要,他不可能放鬆下來,他會很怕放手,所以當然了,他在整節個案裡一再地告訴我們他有多累。


在人物們坐在椅子上對彼此的描述中,女人描述男人像「父親般的照顧者,單調但是安全。」當然,我知道他一定是這樣,但為什麼她卻選了一個不像父親般的照顧者的男朋友呢?這個男友一點都不像這個內在男人,他的工作是在藝術領域。


當事情正確地運作時,內在女人和內在男人會想要結合,彼此相愛,在這發生之前,生活中任何事都不會管用;但似乎這個女人已經放棄了她的內在伴侶,為什麼?她很快公佈了答案,承認她被他壓抑了。一開始我們就發現到「壓抑」是其中一個特質,不過接著,我們發現她是被他所壓抑的。


當你被壓抑,你必須脫離這個情況,走到可以自由並且自己做決定的地方。於是她開始了下一階段的主動改變,移動身體離開他的舒適區(在個案中最重要的發生),然後注意到她己經在做某些事,為自己創造一份新工作,但她仍抱著期待,要跟內在男人「分享」工作協商。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案例中,「分享」是一個有待商榷的優先事項。我不會讓她分享!「做出選擇,然後靠妳自己完成它。」這從來不曾發生在她身上,因為男人那邊的制約很強烈:「團隊工作」才是好的。團隊工作只有在當兩個人都在當下時才是好的;如果有一方在當下,而另一方是諂媚者,那就不是好的。最好還是在當下的人獨力完成,而那麼個沒有內在真實性的人,投注他的時間與能量在自我探索上。


我稍早前對內在女人說過:「我想要在這個個案裡看到的是,如果內在男人不被需要,他應該試著找到自己是誰。」我希望他會來到不被需要的經驗,然後去感覺它,但事實上,他來到了不被需要的事實,卻逃避經驗它。


在某種意義上,他想要睡覺,而沙發是個好地方;他想要透過觀察其他人、看書、度假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或只是無聊地待著,等到某些事讓他振作起來。除了向內走,任何事都好!他無法開始做靜心,無法承認他需要做靜心。他沒有那份想要了解自己的渴望,這就是內在女人放棄的原因。


挑釁


現在我來到最後一個重點,但加上一點介紹。如果你沿用「能量工作」(奧修靜心治療的女性風格)的主要原則,你支持在當下的那一方,鼓勵他成為有自信、強壯、快樂的,然後不去打擾還沒有在當下的另一方。


不需要去碰他,因為清醒覺知那一方的放鬆,會對封閉昏睡的一方有微妙的影響。很快地,(在這個案例)內在男人會睜開眼睛看著內在女人,好奇為什麼她這麼快樂,然後他會閉上眼睛繼續打呼。之後他會再次睜開眼睛,注意到她沒有因為他的不在場而感到困擾,她還是繼續快樂,這次他的眼睛會睜得久一點,好奇感會增加。


慢慢地漸漸地,他進入了臨在的向度,甚至沒有注意到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如果敞開的一方能毫不猶豫地繼續信任與自信,封閉的一方就會加入他,因為對生命說「是」的放鬆更加誘人,比起說「不」更容易。


但是,如你所見,我並沒有讓內在男人單獨留下,我找他麻煩,一直騷擾他,我告訴他:「你看,女人已經選了另一個男人,因為你不能給她她所要的。」我為什麼要那麼做?說真的,我不知道。那實在不像平常的我,我比以前更活在我的男性面,而且我跟大家一樣驚訝的是,現在我基本上已經有部分的時間加入了「覺知與表達」的陣營。


這完全是這類型(覺知與表達)治療師助人工作的方式。我想起一個朋友,他激怒你,「踢你一腳」,結果很多人非常愛他,他們跟我說他們之前一直在生活的表面打轉,漫無目標,然而他使他們停下了腳步,為此對他表達再多的感謝都不夠。


所以我想說的是,在「奧修靜心治療」裡,有時候「能量工作」會是主題,有時候「表達工作」會是主題。生命就在這兩極之間,來回移動,陰與陽。你沒有辦法用頭腦理解,只能用心來體會哪個方向適合這個當下。


我感覺到蘇瑞菈的內在男人與我以某種方式有連結,或許透過信任,而我可以用激怒他的方法而沒有傷害到他。或許他所感受到的信任並不是針對我,而是透過他決定成為門徒而引發的。我所知道的是,激怒他的感覺還蠻好的,簡直像是兩個青少年為了開心而扭打在一起。


過去奧修偶爾會敲敲我們,他一定會敲我。當你知道在那個「敲」後面是帶著愛,你就能夠臣服。


前情提要......
本文收錄是在: 《奧修靜心治療:16位著名治療師與1位成道大師的相逢》,史瓦吉多彙編,陳伊娜翻譯。
這本書收羅了許多台灣讀者熟知的治療師的文章,包括了欣友、德瓦帕斯、蜜拉、史瓦吉多以及莎加培雅等人。女巫原意是將這篇文章摘錄於此,也算完備內在男女工作的閱讀書目以供有興趣的朋友參考,但多年未發作的編輯病發作,把整篇文章又再次校對潤飾,希望能讓閱讀更加輕鬆容易。

本文因篇幅很長,將之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莎加培雅談及這個工作的核心思想以及由來。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別為兩個較長的案例。  Aj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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